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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她忘了你,你重新讓她記起你便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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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她忘了你,你重新讓她記起你便是。

聽雨閣的幾人聞訊趕來。

沈書晴一見自家娘親,便撲入了自家娘親懷抱,與陳望舒緊緊相擁好一陣,見自家娘親身後一長輩正淚花隱隱望著自己,便躲在陳望舒的身前,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,拿怯懦的眼光去看貴太妃,“娘,這位嬸子怎地這般面生?”

貴太妃不明所以去看陸深,陸深無奈攤手,意思是他也不清楚。

覆又將視線落回至早已穿戴整齊的陸深身上,見他發束青玉冠,一身靛青蟒袍,端的是個清雋如崖松的氣度,任誰不讚一句清雅獨絕。

可方才這男子,竟然在他閨房沐浴,這分明就是登徒子,即便生得再俊俏,也只是個俊俏的登徒子,想起方才看他從浴桶中站起身時看見的那一幕,沈書晴恨不得自戳雙目,當即又撲入了陳望舒的懷抱,悄悄斜眼看他,“娘,這人不要臉,大半夜的闖人家閨房。”

媳婦不記得他了,陸深也只能無力笑笑,她想要上前牽著她的手,告訴她他們經歷過的每一件事,可剛撩起衣袍才邁出一步,就瞧見女子戒備地後縮著肩膀,頓時只得將步子收回,只深情款款直勾勾地看她。

若是從前,每回他這般看她,她皆是要羞赧地垂下頭,亦或是繞著發絲尾一臉嬌氣地轉過身去,可如今她卻是捏緊手中帕子撫向心口,“娘,這人色瞇瞇看著女兒,你快報官吧。”

這下子,陸深徹底無話可說,索性出了門口,去吩咐林墨請太醫。

他走過沈書晴身邊時,身上的冷竹香混雜著藥香,一起飄入沈書晴的鼻腔,她雖然記不得他,可卻覺得這冷竹香熟悉,遂多看了一眼。

男子察覺到了他的視線,頓時駐足回眸,眼裏的有著洶湧的情緒,卻也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,“本王不走,本王去給你請大夫。”

女子從他眼裏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眶,他說話的語氣也叫她感到心安,倏然捏緊了陳望舒的掌心,“娘,為何我覺得他有幾分熟悉?”

陸深聽之,眉眼舒展開來,幾步回頭,正要牽著她的手敘話,可又被她逃開了,“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,可是我不記得你這個人了。”

陸深黯然收回手,硬擠出一抹笑意,“無妨,本王可以等,等到你記得本王為止。”

正這時,紅菱抱著陸遙從門外進來,沈書晴猛然一看到紅菱,當即就淚迷了眼,“紅菱,你去哪裏了,叫本小姐好找。”

只又看清紅菱手裏的陸遙時,又沒好氣道:“紅菱,你抱的誰家小孩啊?長得可真醜,還流鼻涕。”

陸深一聽,竟然釋然了幾分,連她十月懷胎的孩子也不記得了,更何況是他了,他在她心裏的地位,他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
陸遙本是在哭的,聽紅菱說他娘醒了便止住了哭泣,而今見到娘親,竟是不認得他了,還說他醜,嫌他的鼻涕,當即就陶陶大哭起來。

......

孫太醫來看過後,結合紅菱對沈書晴那些話的回憶,給她下了一個“失憶”的診斷,是將近四年來的事情全皆忘了,只記得從前的事情,也即是說她記得陳望舒,記得紅菱,甚至也記得沈家大爺夫婦,卻獨獨不記得她的丈夫,她的婆母,以及她的兒子。

自然,孫太醫也說,此等癥狀往後可能會好轉,但也可能一輩子再也想不起來,一切但憑天意。

沈書晴醒來,本該是皆大歡喜,可現在卻又一個問題在,她根本沒有成婚後的所有記憶,無法接受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丈夫,甚至連孩子都不肯認,夜裏甚至將陸深從春華苑趕去了前院的書房,對於聽雨閣的要陸遙,也只是只見了一面,便嫌棄吵,陳望舒好說歹說,她也是並不願親近。

陳望舒倒是不曾想到還有這種事情,心道自家女兒和女婿也算是緣分頗深,即便自己爹親手斬也斬不斷。好在如今人已醒過來,身子康健比甚麽都重要。

陳望舒很滿意陸深這個女婿,是以等陸深母子離開後,將她知道的兩人過往,細致地說了一遍,沈書晴聽得直犯嘀咕,“看來以前的我,很喜歡這個丈夫?”

陳望舒點了點頭,“那可不是,你個小沒良心的,還曾為了女婿,要與我決裂。”

沈書晴對此十分不解,“娘親是我相依為命的人,為何要為了他跟你決裂啊。”

好在紅菱是知道真相的,遂替陸深解釋道:“小姐你是不記得了,四年前的花燈節,你對王爺一見鐘情,任誰說都沒用。”

“後來,沈家大爺將你送給王爺做外室,你更是愛他如癡如狂,還給她用血寫經。”

沈書晴一聽,頓時咋舌,“我當真為他寫過血經?”

紅菱點點頭,“不止呢,你為王爺做過的荒唐事,多了。你甚至還心甘情願做他的外室,這你想不到吧?”

沈書晴搖了搖頭,“不可能,父親的教誨在,我不可能心甘情願做人外室的。”

陳望舒證實道:“是有這回事,我不讓,你還要跟我鬧。”

夜裏,她叫紅菱陪她睡覺,她想起那個叫做陸深的男人,在離開春華苑時那委屈的小眼神,就問紅菱,“紅菱,我娘說的是真的嗎?賢王真的是我的夫君?”

紅菱也是對陸深有幾分同情在,好好的媳婦,病一好就不認人了,這擱誰也受不住,便與她說了許多賢王的好話,卻又擔憂葫蘆巷那些事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,便只撿了好聽的講,末了總結陳詞道:“賢王真是小姐的丈夫,而且待小姐極好,小姐可要快些想起他才是,否則王爺該是要傷心了。”

沈書晴仔細想了陸深身上帶來的熟悉感,又想起那個與陸深長得一模一樣,一見自己就要拱著身子到她懷裏要抱抱的小嬰孩,有些頭痛地皺了皺眉,“難道說,他當真是我的丈夫,我還同他生了一個兒子?”

“可我怎地一點印象皆沒有了?”

而另一邊,前院的書房,陸深踱步在院子裏的石榴樹下,他手裏捏著那重新打造的紅玉簪,這血玉簪同以前那只看起來一模一樣,可他知道畢竟是兩只簪子,他並不會混為一談。可她的妻子分明還是那個人啊,裏子面子都是她啊,可是卻將他忘記得徹徹底底,就仿若他們那些曾經的過往皆是虛幻一般,他久久無法釋懷,這才在這冬夜,不住地踱步,一時之間,無法接受沈書晴失憶之事。

大概是猜到了自家兒子今夜難免,貴太妃特意從聽雨閣過來安撫,“深兒你該慶幸書晴只是失憶,而非變傻了。”

“她忘了你,你重新讓她記起你便是,母妃就怕她真的傻了,誰也不記得,那才是糟。”

陸深聽了好半晌勸解,才勉強接受這個現實,只松開了捏著的紅玉簪,掌心已然是猩紅一片,“兒子知道了,兒子會重新與她相處。”

陸深如今賦閑在家,有的是日子與沈書晴相處。

這不,隔天天蒙蒙亮,陸深就出現在了春華苑。

沈書晴一醒來,便聽紅菱說,她那個便宜夫君來與她一同用膳。

昨兒夜裏,沈書晴想了很多,也接受了她失憶的事實,畢竟誰都可能騙她,她的娘親和紅菱不會騙她,昨兒夜裏那個男人是他的丈夫,為了她付出了很多,聽說連官位都丟了,只為了給她求藥。

她該是要嘗試與他接觸才是。

是以,她凈面梳妝過後,稍顯扭捏地出現在了陸深面前,她還未走近,便看見陸深眼底那遮不住的烏青,紅菱在一旁適時解釋,“王爺為了日夜守著你,已五六日不曾睡過好覺了。”

莫名一股子愧怍爬上心間,沈書晴紅著鼻尖落座,因著這份愧怍,她主動與陸深打招呼,“對不起啊,記不得你了。”

這句對不起叫陸深垂下的視線緩緩擡起,落在她輕輕落落的面容上,她的臉還掛著病白,卻因帶著清淺的笑,因而並不難看,只是終究是略顯憔悴,陸深將食桌上的血燕退至她面前,“血燕最是補氣益血,你每日吃一盞,或許能記起來也說不準。”

見女子面色一滯,察覺出了自己的食言,還是別給她太大壓力才是,“記不得也無妨,只要你還肯認我這個丈夫,我們重新來過也可。”

女子聞言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而後她捏起調羹去吃燕窩。

陸深自她唇瓣縫隙窺見她粉紅的舌尖不停卷起,想到了葫蘆巷那日,兩人也是吃燕窩,只不過是他先吃,再給她去吃,後來便吃到了床上去了,後來還用佐粥的蜂蜜抹便了她周身,又繼續吃......

葫蘆巷那些荒唐而有情趣的記憶,往後只怕是他一個人的專屬,想到此處,他為不可查地嘆了一聲。

女子並未察,卻倏然問他:“夫君,我們回葫蘆巷去住吧?”

“或許能讓我想起來一些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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